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“沈阿姨，您真的决定要结束这段婚姻吗？对于您这个年纪的人来说，离婚程序可能会比较复杂。” “您已经和您的丈夫及儿子讨论过这件事了吗？” 电话那头，律师的声音透露出疑惑，我深深地叹了口气，坚定地回答： “是的，即使过程繁琐，我也决心要离婚。” “麻烦周律师尽快帮我准备离婚协议书，具体要求就按照我之前发给您的邮件来。” 挂断电话，我愣愣地看着镜子里那个白发苍苍、面色苍白的女人。 人生已过半，我心中的不甘如同烈火般燃烧。 我换上了新买的裙子，今天是星期五，一个美好的下午，也是我五十岁的生日。 明天，儿媳会带孙子去她父母家，晚上也不需要我接送。 这个周末，我不用陪孙子去补习班，除了家务，我难得有自己的时间。 原本计划着和顾南州一起庆祝我的五十岁生日，但现在，只要一想到他，我就感到无比的厌恶。 我骑着共享单车，独自一人来到了海边。 海风轻拂，海滩上的氛围浪漫而宁静。 面对着辽阔无垠的大海，我却默默地想要哭泣。 就在昨天，孙子玩过丈夫的手机后，忘记锁屏。 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备注为“老婆”的人发来的信息，邀请他共进晚餐。 我满心疑惑，打开了那条微信。 于是，我看到了一连串的聊天记录，以及相册中那些游山玩水的照片。 这些记录和照片拼凑出了丈夫和他的初恋情人之间藕断丝连的故事。 他曾经带着他们母子游历祖国的山山水水，为了这个早年丧夫的初恋，他甚至允许她的孩子称呼他为爸爸。 如今，他年岁已高，却依然每天去陪伴他的初恋和她的孙子。 他们一起走过我无数次向往的海滩，手牵手散步。 他们一起去了我梦寐以求的巴黎，留下了浪漫的回忆。 而这些，都发生在我忙于相夫教子、伺候公婆、操持家务和照顾孙子的日子里。 昨晚，当我把手机递给他时，那个一向能言善辩的丈夫沉默了，良久才挤出一句： “我与她之间还有旧情，她有困难，我不能坐视不理。” 我提出离婚，他却愤怒地斥责我疯了。 昨天的家，变成了战场，而我，成了唯一的敌人。 我的高寿母亲、出轨的丈夫、辛苦养大的儿子、视为女儿对待的儿媳，都站在了他那边。 我的母亲打电话来责备我，认为我年纪大了，不应该这么固执。 我不想再回想昨晚的争吵，那种疲惫，那种让人精神崩溃的痛，让我只想放声大哭。 我独自坐在海边，整夜未眠，最终想通了。 三十年的婚姻，就像两只鸟儿各自飞翔，这一次，我要为自己而活。 五十岁，只是生命的一个阶段，我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。 我在海边回顾了这三十年来的婚姻生活，终于释怀。 沿着海滩散步，看着一对对情侣漫步，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，还有那些独自一人却笑容满面的人。 我似乎也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。 当我回到家时，顾南州正沉着脸，坐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，显然是在等我。 看到我不同于平日的装扮，他愣了一下，随即皱起了眉头： “你这是怎么了？你去哪里了？为什么不接电话？” 我无视他的质问，平静地换着鞋子。 他不悦地走过来，瞪着我发泄不满： “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，你能不能别再给大家摆脸色？” “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，我们全家人都在餐厅等你，你电话不接，信息不回，非得让大家都扫兴，你才满意吗？” 我还是没有理他，直接坐到了沙发上，这才拿起手机。 两个小时前，儿子和儿媳确实发来了信息。 儿子发了一个餐厅定位给我： “妈，餐厅在这里，你赶紧过来。” “过来的路上，记得去东街买个蛋糕，乐乐想吃。” 不到四十分钟后，儿媳也发来信息催促： “妈，你怎么这么慢吞吞的？如果你不想来，就直说，我们就不等你了，先吃了。” 从家到儿媳单位的餐厅，或者绕道去东街买蛋糕，四十分钟的时间显然不够。 他们是不知道，还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？ 即使我已经想通，心中的痛楚仍然如同针扎一般，让我喘不过气来。 这些年来，我的付出似乎只感动了我自己。 如果不是孙子想吃，这个所谓的生日蛋糕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人提起。 更别提那家海鲜餐厅了，我海鲜过敏，这一点我的丈夫和儿子应该很清楚。 儿媳嫁入这个家已经六年，她喜欢吃海鲜，我愿意为她烹饪，但我自己却从未动过一筷子。 六年来，她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吗？ 2 我熄灭了手机屏幕，走进厨房，为自己准备了一碗长寿面，搭配一个煎蛋，还煮了一只鸡腿。 顾南州在阳台抽完烟后，再次走到我面前，脸上写满了烦躁，质问我：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昨晚的事你非要耿耿于怀吗？” 我抬头看他，尽管他已是白发苍苍，但与同龄人相比，他的气质确实更为出众。 他依然保持着挺拔的身姿和翩翩风度，有着独特的魅力。 但现在，当我看着他时，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穿着我为他挑选、清洗、熨烫的衬衫，与另一个女人手牵手、拥抱的令人作呕的画面。 我收回目光，不再看他。 我怕这会破坏我的食欲，甚至让我失去吃饭的心情： “如果你这么认为，我也无话可说。” 这是我给他的答复。 他气得脸色发青，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我。 似乎无法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我口中说出。 但我不正是从他那里学来的吗？ 无论是年轻时还是现在，我对他始终抱有百分百的信任。 因此，我从未想过要调查他的行踪，限制他的自由，检查他的手机。 就连他更换手机密码，我都不知情。 我从未想过，我全心全意爱了一辈子的丈夫，竟然背着我与另一个女人纠缠了三十年。 最讽刺的是，今天是我的生日，一周前我就开始期待我的50岁生日。 那时，我还满怀憧憬地拉着他，充满期待。 我说：“我50岁生日了，也恰逢我们结婚30周年纪念日，我们去拍一组属于自己的纪念照吧。” “结婚时条件有限，只拍了两张红底照片，这次我们也学学年轻人，浪漫一点，像婚纱照那样拍怎么样？” “对了，我还看中了一个夕阳红旅行团，无论是价格还是服务都不错，孙子现在上幼儿园了，孩子们下班后去接也来得及。” “我们下半年出去旅游吧，好像这辈子都在忙碌和操劳，从未真正放松享受过。” “现在我们身体还健康，条件也允许，就出去走走，去我们年轻时想去但没去成的地方看看吧。” 当时他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，立刻给我所有的期待泼了一盆冷水。 他说：“都这把年纪了，你是钱多得没处花吗？” “别在这里胡闹，搞得像个疯子一样。” “这是现实，不是电影，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。” 因为那次的不满，我们冷战了两天，互不理睬。 最后还是我先妥协了，因为他的高血压。 冷战的那两天他连药都不吃，我担心他的健康。 尽管心里不舒服，我还是咽下了委屈。 现在想想，我真是太傻了！ 最可笑的是，他说我提出去旅游和拍纪念照就像个疯子。 但他呢？他年轻时带着他的初恋情人和他们的孩子游山玩水。 老了又与白发苍苍的初恋情人一起欣赏山川美景。 那些记录美好瞬间的照片填满了他的手机相册、微信。 他的通讯录里备注的“老婆”都是他的初恋情人。 更不用说那些聊天记录中，他深情的叮嘱和问候。 多么感人至深啊，但作为当事人之一，这对我是多么残忍。 他不是不愿意拍照、不愿意旅游，只是不愿意和我一起。 我努力抬头看向天花板，试图抑制住眼中的湿润。 但眼泪可以控制不流，心痛呢？ 心痛是无法抑制的。 我的心痛得仿佛要裂开，酸涩窒息，从昨晚一直折磨我到现在。 我知道这是我为自己感到的不甘，那30年的付出，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。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，没关系，以后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。 垃圾而已，我不要了。 白月光喜欢就送给她吧。 3 我端着一碗铺满煎蛋和鸡腿的面条走进餐厅时，顾南州又一次不悦地站在我面前。 “沈芸，你怎么这样自私？只顾自己吃，不知道问问我吗？” 没等我回应，他便不耐烦地说： “算了，我不想和你计较。” “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，帮我准备一下正装。” 说完，他准备返回书房。 昨晚他就是在那里过的夜。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，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金色婚戒再次刺痛了我的心。 在他的手机相册里，他与他的白月光紧握的手上，我也看到了同样的戒指。 至于我们的婚戒，只是一个简单的银戒指。 我珍藏了许多年。 后来，我为我们准备了一对精致的婚戒作为纪念日礼物。 当我递给他时，他皱着眉头，让我保管。 他说：“我经常写字，戴这些不方便。” “就像你做家务，戴着也不方便，既然你买了，就好好收着吧。” 多么讽刺！ 不是不方便，而是不想和我戴一对，为什么当时不直说呢？ 为什么一边享受我的好，一边又看不起我，耽误了我这么多年？ 他刚才那理所当然的要求，让我觉得更加荒谬。 于是在他即将踏入书房时，我冷笑着平静地说： “自己的事自己做。” “或者你可以让李慧玲帮你整理正装，我无所谓。” “总之，以后你的事别来烦我。” “你这么急着回书房和情人打电话，怎么还好意思命令我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？” 他停下脚步，脸色瞬间涨红。 回头狠狠地瞪着我，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瞬间崩塌： “沈芸，你到底在胡说什么？嘴巴放干净点，什么情人不情人的！” “以前不都是你准备的吗？” “我回书房是为了准备明天研讨的流程，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发神经？” 以前工作时，他下班回家除了吃饭，就是钻进书房，借口忙工作。 一直忙到深夜才上床，背对着我很快入睡。 现在退休了，除了吃饭，偶尔逗逗孙子，他还是钻进书房，以看书为借口。 我从未怀疑过他，所以也没有多想。 但是昨晚的聊天记录就像一记讽刺的耳光，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愚蠢和可笑。 根据聊天记录的时间，他们一直在视频聊天，即使视频结束后还要聊很久。 他们就像热恋中的情侣，总有说不完的话。 他会主动关心，温柔地说情话，像一个深情的丈夫。 而那个白月光李慧玲也扮演着一个好妻子的角色，细声细气。 从不和他争吵。 而和我呢？好像一天到晚说的话不超过30句。 每一次都是关于家务的官方对话。 此时此刻，他眼中充满了不耐烦，情绪激动地向我发泄： “沈芸，我真不明白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？” “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那么没教养地称呼别人。” “我和慧玲年轻时就是朋友，老了也是，朋友之间偶尔见见面，聊聊天有什么问题？” “再说，我们都这把年纪了，能做什么？你有什么不放心的？” 我收回目光，低头咬了一口煎蛋。 想到李慧玲视频里细嚼慢咽的样子，最终平静地说： “顾南州，我们离婚吧。” “昨晚我没开玩笑，我是认真的，我不想和你过了。” 看到我坚定的样子，他勃然大怒，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，伸出左手指着我怒吼：“沈芸，我看你就是疯了。” 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？” “离婚？这么大的事情是可以开玩笑的吗？” “一把年纪了，你真的像个疯子一样，一点都不知道羞耻。” “离婚？呸，亏你说得出口，你也不怕别人笑话！” 我站起身，冷笑着看他，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哽咽和颤抖。 我指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苦笑质问： “笑话？原来你也怕别人笑话啊。” “那你呢？这30多年来不是一直拿我当笑话吗？” “当初我买的婚戒你始终不肯戴，借口说不方便，可现在和别人的婚戒，你倒是戴得很珍惜，洗澡也没见你摘下来过。” 他面红耳赤，缩回手藏在身后，嘴唇动了半天，没说出一句话。 “顾南州，你恶心了我一辈子，以为现在你把手藏起来就能掩盖你戴着的事实吗？” 他怒目圆睁，声音突然提高： “你竟然监视我？沈芸！你我夫妻一辈子，你竟然敢这么监视我？” “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变态，我信任了你一辈子，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。” “我和李慧玲年轻时确实有一些情分在，但现在确实是在当朋友，当知己来相处。” “难道人这一生就不能有几个好朋友吗？就算我是你的丈夫，我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，我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，甚至是缅怀过去的权利，你无权干涉。” “再说，我还是那句话，我们都到了这个岁数了，还能做什么呢？” “你一天到晚的心思能不能别那么肮脏？” 结婚30年，基本上没有怎么争吵过，除了昨晚和今天。 “嗯，你说得对，是我心脏。” “那就都别过了。” “分开是我们这辈子唯一的出路。” 我不想和他争吵了，除了让自己觉得恶心以外没有任何意义。 顾南州向来冷静，情绪从不表露在脸上，但这两次争吵，他每次都恼羞成怒、气急败坏。 他愤怒地给我甩脸色：“简直无理取闹！” “除了我还有谁能忍受你？” 他撂下这句话，摔门而去。 家里又剩下我一个人，不过我早已习惯了。 这些年，只要不需要带孙子的时候，我都是一个人。 顾南州给我的借口是他很忙，忙着见知己好友，忙着和自己圈子里的人共同学习进步。 忙着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退休教授。 4 我与顾南州再次陷入了沉默的对抗。 自他愤怒地摔门而出，整个周末都未归。 周六，我前往律师事务所，与先前联系的律师进行了一上午的深入讨论，心中有了明确的打算，并拿到了一份我认为非常公正的离婚协议书。 午后，我特意前往4S店，挑选了一款适合自驾旅行的汽车，无论性能还是外观都符合我的品味。 试驾时，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苦涩。 旁边的销售员满口称赞： “女士，您真是风采依旧，年轻时一定非常出色。” “尽管您说已经多年未开车，但您的驾驶技术依然稳健，堪称老司机。” 我微笑不语。 内心却是无尽的酸楚在蔓延。 在与顾南州结婚前，我也曾自己驾车上下班，像其他职业女性一样忙碌于工作之中。 闲暇之余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乐趣，或是驾车远游，或是户外登山，或是在茶楼静心阅读。 然而，与他相恋并结婚后，我逐渐失去了自我。 曾经，我被困在家中，照顾公婆，抚育孩子，鲜少有机会外出。 就连顾南州的副驾驶座位，我也未曾坐过几次。 后来儿子长大，我开始照看孙子，没有了行动不便的老人需要照顾，我才有了些许自由。 但即便如此，家庭聚餐时，我通常都是独自乘出租车前往。 很少有人来接我，更不用说是我自己驾车了。 聚餐结束后，孩子们忙于送亲家回家，顾南州又以工作为由晚归。 不是我一个人带着孙子打车回家，就是独自乘坐公交车。 现在想想，能够掌握方向盘的感觉真好。 至少我想走就走，不必担心被任何人抛弃。 那种所有人都已离去，只有自己仍留在原地的凄凉，我再也不想体会。 我已经选好了车，打算在解决离婚事宜后提车，开始我的自驾游。 拿着离婚协议回家的路上，我经过了以前工作时常去的那家老火锅店。 这家店已经开了很多年，仿佛我能在其中看到当年穿着漂亮裙子、脚踩高跟鞋、长发披肩的自己，与同事们谈笑风生，走进火锅店。 一时之间，感慨万千，我怀念起年轻时的自己。 也怀念那诱人的火锅香气。 于是我像年轻人一样，走进了这家多年未访的火锅店，为自己点了一份麻辣火锅。 又点了许多自己喜欢的食材。 看着桌上摆满自己喜欢的食物，心中再次感到一丝安慰。 我模仿年轻人的样子，举起手机拍照，发朋友圈，静静地享受这份只属于我的美食。 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家人外出吃火锅的场景。 儿媳总是第一个点菜，她点完后是儿子，儿子会记得他父亲喜欢吃什么，却没有人记得我的喜好。 我总是随大家吃，甚至没有人问我想吃些什么，喜欢些什么。 用餐时，我也总是先照顾孙子，等孙子吃饱后，我才匆匆填饱肚子。 我这一生中迁就了太多，也忍受了太多委屈，唯独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。 从今往后，我不再取悦任何人，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。 回家的路上，我看到许多人点赞了我的朋友圈。 儿子甚至评论道： 【妈，你一个人倒是自在，我爸被你气得吃不下饭。】 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，心中充满了密密麻麻的酸楚，对这个儿子，我已无话可说。 我不想再因任何人而影响自己的情绪。 顾南州别说是被我气得吃不下饭，即便是饿死，也与我无关。 回家后，我洗漱完毕，敷上面膜躺在床上，翻阅手中的离婚协议，准备将其发到家庭群里。 但在此之前，我先看到了儿子的朋友圈。 他发了许多美食的照片，我点开图片时发现是实况图。 我看到了儿子拍照时，那个美丽的李慧玲就坐在我的丈夫顾南州身边。 她温文尔雅，宛如电视剧中的名门闺秀。 顾南州则风度翩翩，宠爱地夹起肉，主动去掉肥肉，将瘦肉放入她的碗中。 顾南州细心地说：“慧玲，你尝尝，多年未下厨，我的手艺是否还合你胃口？” “你的小孙子不用担心，我来喂他。” 儿子也在一旁欢笑： “李阿姨，今天多亏了您，不仅尝到了我爸亲手做的饭，我的那个项目也因您的推荐而顺利成功。” “我敬您一杯，感谢您对我的工作支持。” 他们相处得非常融洽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。 三十年来，顾南州从未踏入过厨房，更不用说主动照顾孙子，给孙子喂饭了。 我以为他只是不会这些，想不到去做这些。 只是没想到，到头来自己只是个笑话。 他不是不会，而是不愿意为我去做！ 再看看我的儿子，周四晚上的争吵他也知道，他的父亲瞒着我和这个女人纠缠了30多年。 他明明知道是这个女人破坏了我的婚姻，却依旧对她尊敬有加。 或许换种说法，我的儿子可能早已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。 他不仅选择了视而不见。 甚至还帮助他的父亲千方百计地瞒着我。 从头到尾，只有我像个笑话一样。 5 我静静地为他朋友圈的最新动态点了个赞，随后关掉手机，准备入睡。 但这一夜，我辗转反侧，难以成眠。 即便是在梦中，也是那些讽刺而荒诞的过去30年的情景。 曾以为相敬如宾也算是一种幸福，然而现在呢？ 真是索然无味。 于是，梦醒之后，我立刻将离婚协议书发送到了家庭群中。 我洗漱完毕，做了早餐，用餐期间手机响个不停。 直到我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，我才瞥了一眼手机，全是儿子的来电。 他还发了很多条信息，但我没有点开。 我不想再次听到他说让我忍耐，让我不要无理取闹。 只是回看昨晚他发的那条我点赞的朋友圈，已经被他删除了。 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。 但发生过的事情，怎么可能没有留下痕迹呢。 今天是周日，中午又是我一个人用餐。 不过下午躺在阳台上晒太阳时，儿媳妇回来了，她还给我买了一些水果： “妈，有些事你别太放在心上，想太多，痛苦的反而是你自己。” “这是给你买的水果，别忘了吃。” “我也劝过爸了，他今晚应该会回家，接下来几天我休假，打算带乐乐出去玩几天。” “你在家和爸好好谈谈，别再争执了。” 儿媳妇拿着孙子的一些生活用品离开后，我依旧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。 一动不动，如同一座失去活力的雕塑。 晚上顾南州果然回来了，那时我已经吃过晚饭。 他面无表情，瞪着我，主动打破了沉默。 这倒是新鲜，以往冷战时，总是我先开口。 不过即便他先开口，说出的话也并非什么好话： “屋里这么暗，为什么不开灯？” “你一晚上都在做什么？为什么不准备晚饭？”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，冷笑一声： “我做什么事不用你管。” “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做，不做就饿着吧。” “我看你给李慧珍做饭时，做得也挺开心的。” 他又一次生气，气急败坏地指着我，一脸失望： “沈芸，我们都这把年纪了，你还没闹够吗？” “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？” “我主动跟你说话，主动示弱，给你台阶下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？” 这次我注意到，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。 但那一圈痕迹很是显眼，似乎在提醒我，戒指是他故意摘掉的。 他似乎确实在向我示弱。 可惜我不在乎。 我起身准备回卧室，不想和他多说无意义的话。 他也气愤地走进书房，用力关上门。 至于是不是在给李慧珍打电话，我也不想知道。 接下来的一周，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。 仿佛成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，互相视而不见。 我做饭时不再准备他的份。 他也不愿意进厨房，每天要么吃泡面要么点外卖。 至于那些控制三高的药，没有我的提醒，他更是碰都不碰。 结婚这30年来，洗衣、做饭、做家务，顾南州从未沾手，于是他的书房在这一周里变得杂乱无章。 脏衣篓里也堆满了他的衣物。 就连他身上穿的衬衫也是皱巴巴的，不知道穿了几天了。 他每次站在洗衣机旁，面露难色地站半天，举起的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操作。 他故意放大手机音量，在网上搜索如何使用海尔全智能洗衣机。 眼神还不时偷偷瞄向我，我全程装作没看见。 他尝试了好几次，一次也没成功。 吃完的外卖盒、泡面桶，堆满了垃圾桶。 向来有洁癖的顾南州又一次面露难色地站在垃圾桶旁，仿佛面对着巨大而艰难的挑战，迟迟不肯动手。 6 经过近十天的忐忑等待，我终于等来了小县城那套铺面即将拆迁的确切消息。与专业人士商讨后，我知道这笔补偿金足以让我余生衣食无忧。这无疑是一份沉重的解脱感，尽管当初决定要争取这份保障时，我没有退缩过，但随着年纪渐长，重新寻找工作的难度确实不容忽视。因此，这一笔意外之财更像是上天为我打开的一扇新窗。 有了这份保障后，我决心加快步伐，在拿到拆迁款前完成离婚手续。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，准备今晚顾南州回家时，与他进行最后的谈话。然而，儿媳结束了休假，带着孙子来看望我，打断了我的计划。 小孙子乐乐手里拿着棒棒糖，天真地拆开包装，递到我嘴边：“奶奶，你这几天是不是不开心啊？”他稚嫩的声音继续说，“老师说了，吃个糖，心里就变甜了。”“奶奶，这是乐乐出去玩的时候专门给你买的糖，有好多呢，以后奶奶不开心的时候就吃。”“奶奶，乐乐都想你了呢，你这几天都没有给乐乐打电话，也没有问乐乐好不好。”他的声音和温暖的拥抱，让我的内心受到了一丝慰藉，些许伤痕也似乎得到了治愈。 陪着孙子玩耍许久，直到哄他入睡，我才回到客厅。儿子顾辰正坐在那里，手里捏着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，纸张已经被他攥得皱巴巴的。看到我从卧室出来，他将离婚协议重重地摔在桌子上，脸色难看地瞪了我几眼：“妈，一把年纪了，你真是一点都不害臊。” 儿媳也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几眼，试探性地说：“妈，这几天爸表现不是挺好的吗？每天都按时回家。”她试图缓和气氛，“我还以为你想通了，跟爸相处得不错呢。” 顾辰烦躁地点了一根烟，指着垃圾桶里堆积的外卖盒子，怒目圆睁：“哼，你看看这也叫相处得好吗？”“一天到晚不做饭，我爸这么大年纪了吃外卖多不健康。”“妈，我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你了，你是老糊涂了吗？”“这段时间爸一直在迁就你的情绪，主动给你台阶下。”“结果呢，你连基本的家庭责任都不顾了，是吗？” 面对儿子的指责，我心里充满了失望。我自认为一生中从未亏欠过他们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养育大的儿子会对我有这样的态度。这一刻，我甚至觉得，三十年来的付出仿佛都喂了狗一般。 就在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之时，顾南州从外面回来了。我拿起离婚协议递给他，并递上一支笔：“顾南州，签字吧。”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，“我们之间走到尽头了。” 7 顾南州的脸色铁青，甚至没有正眼看一下那份离婚协议。儿子顾辰见状站了起来，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责备。 “妈，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？爸刚回来，你就这样对他，真的有必要吗？”他继续说道，“就因为那点事情，你非要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不可吗？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，这个时候提出离婚，不就是让外人看笑话吗？” “我知道这些年爸跟李阿姨保持着某种关系，但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回家的。”顾辰的声音逐渐变得急躁，“只要他人在这个家里，心自然也就会在这里，你怎么能如此斤斤计较呢？” 他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，仿佛认为我的行为难以理解，让他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。“这些年爸与李阿姨之间的友谊我也清楚，之所以没告诉你，是怕你整天胡思乱想，搞得家里不得安宁。” “李阿姨为人温和大方，对我在工作上帮助很大。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友谊，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，你用不着拿离婚来威胁爸爸。”顾辰几乎是在吼叫，“难道非要让他们断绝往来，你才满意吗？” 我抿紧嘴唇，冷笑一声：“所以她给你工作上的些许帮助，就让你对她尊敬不已，感恩戴德，甚至看不到她是破坏你母亲婚姻幸福的第三者吗？” “既然你们父子俩都那么喜欢她，那就赶紧离婚吧，让你爸把她娶进门，给你们带孙子好了。我退出，这个家我已经一天都待不下去了。” 我回到卧室拉出行李箱，再次面对顾南州时，语气温和但坚定：“麻烦你在离婚协议上签个字吧。” “当然，如果你不愿意签，也别怪我不顾及往日的情分。这些年你跟她的事情，只要我花钱请个私家侦探，很容易就能查得一清二楚。” “到时候我可以依法起诉你婚内出轨，通过法律程序离婚，还能获得一笔不小的赔偿。毕竟婚内出轨的人是要净身出户的。现在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体面，如果还不知好歹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 顾南州气得浑身发抖，脸涨得通红，最终将离婚协议撕成了碎片。他眼睛通红地看着我，欲言又止，许久才喃喃地说： “小芸，不要总是拿离婚来威胁我。我们是夫妻，是携手走过半生的伴侣，不是仇敌，没必要用这些狠话来打击报复我。” “我们都上了年纪，到了该考虑养老的时候，这时候提出离婚，你要三思啊。也不要和儿子闹得太僵，毕竟后半辈子还要靠儿子养老。” 说完，他颤巍巍地走进书房——似乎只有那里才是他的避风港。我站在客厅，对着书房喊道： “顾南州，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，我会让律师送来新的离婚协议。如果三天内你不签字，就别怪我走法律途径了。” 当我拉着行李准备离开时，儿子追到门口拦住我去路，情绪激动地质问：“妈，你这是认真的吗？” “你这么大年纪了，能不能别这么为老不尊？这世上哪有像你这么自私的母亲！”他愤怒地说，“就算爸做错了，难道你就没错吗？看看你自己，这样的任性妄为，像个市井泼妇一样，怎么能指望文雅的爸爸为你收心？” “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？爸只是有了一个红颜知己而已，并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，有必要把事情做绝吗？” 顾南州从书房走出，原本挺直的背显得更加佝偻。他看着儿子，低声呵斥道：“顾辰，够了！无论如何，她都是你的母亲。” 顾辰气得满脸通红，抱起刚刚被吓醒的孙子，拉着儿媳摔门离去：“行，你们的事我不管了。要是不怕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笑话，你们就好好折腾吧。” 儿子一家离去后，顾南州重重地叹了口气，嘴唇微动，似乎还想说什么。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任何废话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家。 8 在与顾南州冷战的日子里，我并没有让自己闲下来。经过一番考虑后，我选择了一家评价不错的老年大学报名就读。这里的学费在我能够承受的范围内，不会给我的经济带来太大压力。 当我抵达老年大学并完成缴费手续后，立刻有一位热情的工作人员为我提供了全程一对一的服务。 “沈阿姨，欢迎来到我们这里，先带您去入住吧。” “根据您填写的性格报表，我们为您安排了竹园那边的房间。那片区域环境幽静、空气清新，非常适合养老生活。” 我微笑着点头，开始欣赏起校园内的美景。自从发现顾南州出轨之后，我的心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，而今在这新的环境中，那种压抑的感觉终于渐渐消散了。 工作人员领着我走进了房间，并详细地介绍了房间的各项设施： “沈阿姨，这是您的卧室，采光非常好，保证充足的阳光照进来。” “我们提供的都是独立单间，配有特制的床垫，依据腰部穴位设计，既柔软又对身体有益。” “落地窗宽敞明亮，晚上可以坐在这里观赏夜空中的星星；白天则可以在躺椅上晒太阳，享受宁静时光。” “卫生间采用干湿分离设计，衣柜等家具一应俱全，所有的生活用品也都提前准备好了。如果您还需要什么，请随时联系我们。” “此外，外室还配备了一个小书桌，上面摆放了一些关于养生和修身养性的书籍。如果您有特别喜欢的书，也可以从阅览室借阅回来，在这里阅读或是在房间里慢慢品味。” “茶几上的茶具是全新的，我们还准备了几种不同口味的茶叶供您选择。另外，按摩椅操作简便，我们会在您的手机上安装一个应用程序，方便您通过语音控制使用它，而且这项服务是免费提供的。” 随着介绍的深入，我对这个地方的喜爱也愈发浓厚。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，我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的生活用品。现在我拥有了一张很大且非常舒适的床，还有那一直梦想中拥有的大大的落地窗。年轻时曾幻想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家园，未曾想到这个愿望竟在一个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老年大学实现了。 无论是结婚后的日子还是有了儿子以后，我的居住空间从未能完全按照个人喜好布置。然而在这里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装饰自己的房间，并且不再需要承担家庭保姆的角色。 收拾完房间后，我又跟随工作人员参观了餐厅和其他休闲娱乐设施。每到一处都让我感到十分满意，这里的一切完美契合了我对晚年生活的期望。 “沈阿姨，我们的膳食由专业营养师精心搭配，既能预防高血压、高血脂等问题，又能保证美味可口。就餐区分为多个不同的风格，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。” “如果您想自己动手做饭，我们也设有爱心厨房，里面配备了各种烹饪用具，就像一个小型超市一样齐全。” “虽然是老年大学，但我们教授的内容多以修身养性为主，课程丰富多样，您可以自由选择感兴趣的科目学习。” “每年我们会组织四次旅游活动，每个季节一次，每次为期二十天左右。这些旅行将有同龄朋友相伴同行，并有专业的老师和导游陪同，所有的费用都包含在学费之中。” 听到工作人员说这里是第二个家的时候，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。那一晚，是我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。 接下来的两天里，我在老年大学度过了充实而又愉快的时间。当然，我也没有忘记让律师联系顾南州处理离婚事宜。如果他明天还不愿意签字同意离婚，我将毫不犹豫地采取法律手段解决这个问题——这段婚姻必须结束。
